1 澳洲和中国的距离究竟有多远? 从悉尼出发,无论是到上海还是北京,直航的飞行时间大约都在10小时左右。我粗略地算了一下,这10小时中,在澳洲上空、中国上空以及分隔中澳的南洋诸国上空,时间的分配几乎是三三开。 这说明:一、中国是个大国,在中国的海域上至少要飞3小时以上;二、澳洲也是个大国,在澳洲陆地上空也要飞行3小时以上;三、中澳之间的最短距离,也就是从澳洲最北端到中国最南端,其实很近,最多只是飞越南洋诸岛所需的3小时左右。 常常地,我会靠在舷窗向下看,薄薄的云层下,湛蓝的大海一望无际。从过了菲律宾群岛开始,这种湛蓝色就会一直陪伴左右,直到渐渐变黄。
2 这种色调的变化,曾经是中国人十分熟悉的。 十年前,澳洲最主要的英文报纸之一《悉尼晨锋报》(Sydney Morning Herald),用3个对开整版的篇幅,转载了《纽约时报》(The New York Times)的长篇文章,全面回顾郑和下西洋对世界的影响。当时我已在一家金融公司主持亚洲市场工作,却还兼任着悉尼当地一家中文报纸的编辑。我把那张郑和“宝船”与哥伦布首次环球航行时的旗舰的对比图,放上了头版头条,那高达30多倍的巨大反差,令哥伦布的旗舰看起来就像是个澡盆中的玩具。但这个澡盆中的玩具,却最终赢得了世界,而那伟岸的郑和舰队,却成了历史澡盆中的一个渺小的玩具。 我在那篇文章的结尾,问读者:如果当年郑和定居在澳洲,一切将会如何?我们的排版员说:“废话!移民就不用靠英文了,全考中文!”我用同样的问题问金融公司的老外同事们,他们哈哈笑道:“那我们发行债券就不用美元计价,而用人民币了。” 我无语。因为,我的问题本身就是个“伪问题”。历史不存在假设,而我在研究历史的过程中,却常常愿意在心里去假设,以致长吁短叹,拍案而起。
3 澳大利亚联邦国防部,是我在澳洲打交道的唯一一个与我的工作、生活无关的政府部门。 那时我在收集澳大利亚殖民地军队参加八国联军的资料,就给国防部写了封信,希望他们能给我提供些线索。 不久,我收到了厚厚的一个包裹。国防部的官员不仅给我提供了一些文献资料的储存地点,而且直接帮我复印了不少。其中令我极为震撼的,是一份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所有出征官兵的名单,而其中的6名死难者,更是被详细地记录了死亡原因、过程等。 在当年的文献中,澳大利亚人对参与八国联军的动机,既不认为是侵略中国,也不认为只是为了大不列颠祖国凑份子尽忠,而是为了保护澳大利亚免受俄国人的入侵:中国被他们看作抵御沙俄的第一道防线,而中澳之间那辽阔的海域,似乎丝毫没有成为他们心中可以依赖的天然屏障。 我们华人的祖先通过建造长城这样的人工障碍物,试图阻遏外敌的铁蹄,进而更是把大海当作隔绝陌生人的屏障。但是,依靠长城与大海这两个千年不漏的安全套,在面对这个充满了强暴荷尔蒙的世界时,真地能保住中华民族的脆弱贞操吗? |